“我死了,你不应该高兴吗?”我火气又上来了:“你说的这是什么狗屁话……”“我应该喜欢傻子。”他淡淡道,“你应该为我的死高兴——扯平了。”我语塞。春雨逐渐浸透衣衫。隔着雨水,唯一真实的只有手背传来的热度,连那些虚无缥缈的爱恨也跟着落入土里的雨,一起消隐无踪了。半晌,他的拇指摩擦了一下我的手腕:“痛不痛。”我嘟囔道:“这点伤痛什么痛……”我哥笑了。他执起我的手,弯下腰,在那道伤痕上吻了吻,再次直起身看我时,他的嘴唇上沾着血,衬着素白面容,显得妖异又可怕。我有一种强烈的冲动。我想舔干他嘴唇上的血。伤口传来迟钝的痛感,通过手臂神经血肉,一直连到心口。经历刚才的高度恐慌后,牵着这个人,感受着他的体温与脉搏,心脏终于重重落回原位,砸得那蜷缩成一团,不听不看不想,拒绝一切的神魂也跟着抖了一次,陈年的灰尘簌簌抖落,要让一份无处安放的感情重见天日。“谢谢小诞。”我哥拍拍我的头顶,“哥哥很开心。”裴尚这人真不是个东西。说不当兄弟的是他,把我强行从弟弟变成床伴的是他,现在把我当小孩子来看待的还是他。给一巴掌又给一颗糖,没他这么做人的。糖真甜。我被他牵着手回到了车上,他翻出备用的医药箱,给我消毒包扎。这种伤,如果是我一个人,我根本懒得管,可我哥一直都很注意这些,只要被他看见,大到枪伤,小到蚊子包,都是要把我搂到身前,好好问候的。我想起以前夏天跟他睡觉,我不喜欢开空调,嫌干,拉了蚊帐,不管不顾往他怀里钻,嫌热也要他抱,我哥就拿了扇子,慢慢给我扇风。我跟他有太多可以回忆的往事,记忆让我恼怒。我希望我可以表现得再激烈点,就像一个真正的,被唯一的亲人抛弃的可怜虫,一个失去所有财富权力的,过去的上位者。我有理由恨裴尚。我却因为想到一小罐清凉油而开怀。裴尚把我的手包成粽子,发现我在笑,他愣了好久,小心翼翼道:“怎么了?”我把头转向车窗一边,逼着自己专心致志看外面的景色,不要回答他。又过了很久,他试着打开话题:“你病刚好,淋了雨,身体有没有不舒服?”我忽略掉他这句话,直接道:“赶紧让人去查这些人到底谁派来的,竟然敢直接拿枪对你,以及保安也给换一批了,裴家不养废物。”这些本来不需要我多嘴,我哥就该第一时间处理好的,现在却跟个昏君似的,把精力在浪费和我唧唧歪歪上。真不像样。我不由得啧了一声。车窗映出我微笑的嘴唇。很快就查清楚了,这帮人的确是炎帮不怀好意派来救我的,可以想见,我如果落到他们手里,下场只会比我哥囚禁,要惨无数倍。但他们是怎么想的,为什么会觉得,我会傻乎乎跟他们走呢。至于那个开枪的袭击者,剩余的人则通通说没接到要暗杀裴尚的命令,更不认识这个人,他们的任务只是把我拐回去,如果不是此人贸然开枪,我哥也不至于要把他们全部抓回来拷问。……那这个浑水摸鱼藏在其他人马里的袭击者,究竟是谁派来的呢。要杀裴尚的人从来都很多,但在这个节骨眼上——在我刚刚被卸下权柄囚禁的节骨眼上,刻意藏在来搭救我的人马里来杀他……谁会做这样的事呢。回到裴宅后人仰马翻,我哥忙着去算账,我反而有了空闲时间,懒回沙发上继续看书。管家过来给我倒茶。我注意到他的手在抖。“我知道不是你。”我头也不抬地说,“当它是个意外吧,周老,对谁也别说起这事。”仆人都离我们这里很远,听说裴尚被袭击后,宅子上下都显得很惊慌。周老沙哑道:“我没想到对方会利用这件事来袭击老爷……是我的疏忽。”我嗯了一声:“没出事就行。”看桃花那天,我在屋檐下吹风,管家给我披上大衣,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。“去看看老夫人吧。”他低声道,“或许能帮到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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