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洲城郊,远离了市井的喧嚣,空气中都带着几分田野的宁静。
洛鸣循着从黑市商人那里反复确认、并结合自身感知追踪到的微弱灵力痕迹,最终在一片略显荒僻的区域,找到了一处宅邸。
这宅邸占地不小,院墙是用石头和泥土夯筑而成,岁月在其上留下了斑驳的印记,几处墙头甚至长出了青苔和杂草,透着一股久无人气的萧索。
然而,透过不算高的院墙,隐约可见院内并非完全荒芜。
几株老松苍劲有力,枝桠虬结,如同饱经风霜的老者。
地面上没有繁花似锦,只有一些耐寒的低矮灌木和精心铺设的石子路,打扫得颇为干净。
整体布局看似随意,却隐隐透出一股枯寂、肃杀的韵味,仿佛将整个庭院都融入了一种无声的禅意之中。
洛鸣的目光微微一凝。
他能感觉到,这庭院的布局绝非偶然。
那些树木、石块、甚至地面的起伏,都隐隐暗合某种规律,空气中弥漫的灵力在这里流动得异常缓慢而有序,形成了一个不易察觉、却真实存在的防御阵势。
这阵势并非旨在杀伤,更像是一种警戒和疏导,能让不怀好意者不自觉地迷失方向,或是心生退意。
“果然是高人隐居之所。”
洛鸣心中暗忖,收敛了所有外放的气息。
他没有选择硬闯,那无疑是愚蠢的。
面对这种浸淫阴阳术多年的老怪物,任何一丝敌意都可能引来雷霆反击。
他整理了一下略显风尘的衣衫,走到那扇看起来同样饱经风霜、门环上积着薄尘的木制院门前。
他没有立刻敲门,而是静立片刻,调整呼吸,将心态放平,努力让自已看起来像一个真正前来求学的后辈,而非一个身负诸多秘密、心怀叵测的闯入者。
“笃,笃笃。”
他伸出手,轻轻叩响了院门,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传出不远。
片刻之后,门内传来一阵缓慢而略显蹒跚的脚步声。
“吱呀——”
厚重的木门被拉开一道缝隙,一张苍老、布满皱纹的脸出现在门后。
那是一个头发花白、穿着朴素麻衣的老仆,眼神浑浊,动作迟缓,看起来和这宅邸一样,充满了岁月的痕迹。
“何人?”
老仆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,带着浓重的口音。
洛鸣微微躬身,态度谦恭:“在下藤原信,自远方而来,听闻芦屋道玄大人学究天人,隐居于此,特来拜访求教。”
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晚辈偶然得到几件奇物,自觉浅陋,无法参透其中奥妙,希望能有幸请芦屋大人品鉴一二,或可为大人研究之道,提供些许微末之助。”
他报上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假名,并将姿态放得很低,同时点明自已带有“奇物”
,希望能以此引起对方的兴趣。
老仆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洛鸣一番,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。
良久,他才缓缓点了点头,没有多问,只是侧过身,让开了门口的通道。
“随我来吧,主人是否见你,老朽不知。”
老仆的声音依旧平淡,听不出任何情绪。
洛鸣心中微定,知道自已这第一步算是走对了。
他跟在老仆身后,踏入了这座充满了枯寂韵味的庭院。
脚下的石子路发出轻微的“沙沙”
声,四周静谧无声,只有风吹过松针的低语。
那无形的阵势带来的压迫感,在踏入院门后反而消失了,仿佛被主人认可的访客,便不会受到阻碍。
穿过庭院,绕过一个小巧的枯山水景致,老仆将洛鸣引到了一间看起来同样古旧的内堂前。
“在此等候。”
老仆说了一句,便独自走进了内堂。
洛鸣站在廊下,目光平静地望着庭院中的景致,心中却在暗自警惕。
他能感觉到,这宅邸深处,蛰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气息,如同古井深潭,表面波澜不惊,底下却暗流涌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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